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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诱惑的网,《白水漈》

时间:2020-08-22 16:07 文章来源:励志名言 点击次数:

谈到朱自清的山水游记散文,人们常倾慕于先生的《绿》,却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姊妹篇《白水漈》。


我国有大大小小不少瀑布,从汹涌奔腾、气象万千的黄果树瀑布,到飞流直下、银河倒悬的庐山香炉峰瀑布;从婀娜多姿、风韵奇特的井冈山五龙瀑布,到涓涓细流、时隐时现的黄山人字瀑,它们或以气势胜,或以形状奇,或以动静宏,让观览者取得无限乐趣。而《白水漈》写的却是浙江温州的一个小瀑布。正如柳宗元使小石潭扬名一样,朱自清这篇精巧的散文问世之后,默默无名的白水漈便为中外游人所瞩目。


白水,这样一个盆景式的小瀑布,经朱自清妙笔装点,竟生出无限的情味,无穷的意境。


文章选用先抑后扬的手法。凭着直感,起笔写初见白水漈,觉得它“太薄了,又太细了。”两个“太”字似是嫌它的缺乏,却奇妙地址出了它的特征:“薄”和“细”,并为全文立下了总纲。


接着,作者便在“薄”和“细”上做文章:“从前有所谓‘雾縠’,大概就是这样了”,“白光嬗为飞烟,已是影子;有时却连影子也不见。”“雾縠”“飞烟”“影子”三个比方出现出了白水漈的空灵美:若隐若现、若隐若现。

瀑布薄和细的特征表现得那样详细,可是,惊人之笔还在后头:“有时和风过来,用纤手挽着那影子,它便袅袅的成了一个软弧;但她的手才松,它又像橡皮带儿似的,马上伏伏贴贴的缩回来了,我所以猜疑,或者会有双不可知的巧手,要将这些影子织成了个幻网。和风想夺了她的,她怎样肯呢? ”


这儿,有实景,有感觉,有幻想。朱自清除了用“软弧”“橡皮带儿”两个恰当的比方之外,还用了人们写景时惯用的拟人手法,但幻想却是那样的奇特:瀑布被和风吹起的奇异现象被幻想成和风的纤手和另一双不可知的巧手在争夺。此刻,在作者的眼里,白水不再仅仅一条又细又薄的瀑布,而成了一张诱惑人的幻网。至此,水到渠成,作者在篇末用了点眼之笔:“幻网里也许织着诱惑;我的眷恋就是个老迈的证据。”


郁达夫对朱自清的散文赞赏备至,称其散文“贮满着一种诗意”。也有评论家说朱自清的写景散文好像“工笔画,景象的描绘精雕细刻”。《白水漈》恰如其分地表现了这两种特征。

这篇散文仅有短短278字,但是它以少胜多,用细腻的文字,充溢诗意的画面,绘形逼真,突出了白水漈的特征,在如此细小的空间作精雕细刻,真实不是一件易事。

朱自清曾说,作家调查生活“于每事每物,必要剥开来看,折穿来看;不管锱铢之别,淄渑之辨,总要看出然后已,正如显微镜一样。这样能够辨出许多新异的滋味,乃是他们独得的隐秘”。在散文《山野掇拾》中朱自清也写道:“于人们疏忽的当地,加倍地描绘,使你于往常身历之境,也会有惊异之感。”

这确是作者创作实践的经验之谈,没有“剥开来看,点破来看”,又怎能惟妙惟肖地描绘出白水漈薄而细的特征呢?没有用显微镜将景象放高文入微的调查,又怎能发现“人们疏忽的当地”,然后获取“独得的隐秘”?正是由于作者有了这种惊人的调查力,发现了白水漈特有的诱感力,才干做到用极节俭的翰墨写出容量极大的作品。


作者说几个朋友伴他游了白水漈,其实咱们何尝不是跟着朱自清的翰墨旅游了一次白水漈。每当春夏,慕名而来的游客渡过瓯江,沿着朱自清当年走过的脚印,欣然接受这张幻网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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